第四版:文艺·副刊总第3701期 >2020-10-12编印

贱心
刊发日期:2020-10-12 作者:  语音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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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贱心的故事,在我们家已经上演了18年,它伴随着女儿的出生、上学、直至人生的选择,朝朝暮暮,岁岁年年。尤其是在最近两个月,这个故事更加跌宕起伏,一波三折,我仅选取几个片段,与读者分享。

  片段一:报考风波。经过十年寒窗,悬梁刺股,热桌子凉板凳铁砚磨穿,今年女儿以596分这个不好也不太坏的成绩参加完高考以后,就面临着报考的重要抉择,选择什么学校,学习什么专业显得至关重要。此时,妻子的贱心便开始蠢蠢欲动了,直接要求女儿去南方,报考医学、会计、教师之类的专业。她说南方山青水秀,气候湿润,经济发达,学这些专业就业前景广阔,将来生活有保障,反正是立场坚定,旗帜鲜明。

  女儿对此却不屑一顾,置之不理,始终我行我素,一言不发,一幅任你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的架势,抱着《考生考试之友》和《报考及录取统计》这两本厚达1000多页的书籍焚膏继晷,苦苦研究。妻子每天没完没了,喋喋不休地参加意见,女儿听烦了干脆一头钻进卧室把门一关,来了个“躲进小楼成一统,管它冬夏与春秋”,惹不起躲得起,把妻子恨得牙根儿直痒。于是无名之火向我扑来:死闺女,不听话,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看看恁闺女那倔样儿,都是随你……

  经过一个星期的战斗,妻子完败,女儿自作主张报考了天津科技大学的海洋科学与环境类专业,并被顺利录取……

  片段二:入学备战。闺女要去千里之外的渤海之滨上学,都需要带什么东西,当娘的贱心又起。女儿喜欢简单,按照她的意见一切从简,把原来上学时候的铺盖洗洗就行。可妻子坚决不同意,说出门在外不能寒酸,必须里外三新,她出手大方,花300多块钱定做了两套床上用品,一用一备,都是纯棉手工制作,温暖舒适。好说呆说,女儿勉强答应带一套,算是给妻子一个面子。

  接着妻子就开始买衣服,什么内衣、外套、长大衣,单衣、棉衣、保暖衣,买了一大堆塞给女儿,可女儿丝毫不领情,生气地说:你买这些衣服经过我同意了没有?该买啥我自己会,瞎操心!”一句话,把妻子噎得直翻白眼。我一看大势不好,赶忙打圆场说:算了,少说一句吧!都是好心,以后都要注意说话方式和语气,加强沟通理解。“就会和稀泥,装好人”妻子一边忿忿不平地说。

  我认为,关心一个人,也应该讲究方式方法,适可而止,当你的关心变成了别人的负担时,对方感到的就不再是爱与温暖,而是累与反感。

  片段三:千里送子。学校定于9月23日开学,按照闺女的想法,定22日的票,23日早上到车站,有校车接送,一天之内办完所有手续,十分简单,谁也不用送。我一直相信她的独立和适应能力,举双手赞同,可妻子头摇得跟波浪鼓一样,一个不同意百个不放心,老早就准备好调班,挤出休息时间去送学生,提前一个星期就定了三张火车票,不但她去,而且也要拉上我,说孩子第一次出远门,东西怎么带,遇到坏人咋对付等等,反正一大堆理由,说破大天也非要去。

  为此,先和我闹矛盾,说我啥事都不管不问,不关心女儿,根本不象当爹的样儿。随后又和女儿闹意见,妻子坚持提前走,闺女非要当天到,一会儿买票,一会儿退票,一会儿改签,每改变一次就会发生一次争吵。最后还是小胳膊拧不过大腿,按照妻子的意见提前一天到校。

  9月21日,临出发的当天中午,按照咱们宝丰的风俗习惯,送客的饺子迎客的面,妻子特意嘱咐我做了饺子为孩子饯行,寓意圆圆满满,顺风顺水。吃完饭后,我冒雨把她们娘俩送上火车,随着汽笛一声长鸣,我如释重负,这对母女冤家会不会在火车上战端重开,我也是鞭长莫及,爱莫能助了……

  独立是每个人都要面对的过程,即使有一万个不放心,她的路早晚都要靠自己走,拄着拐的人永远走不远,也走不稳,自己跌倒自己爬,经历才能成熟,挫折使人长大。

  看到这里,大家也可能会笑话我们家,说我们不和谐,乱喳喳,其实这都是一颗贱心惹的祸,它折射出父母对儿女的情,饱含着爹妈对子女的爱,这是父母对孩子发自肺腑的最本能的关爱和呵护。还是那首诗说得好:“世间爹妈情最真,泪血融入儿女身,殚竭心力皆为子,可怜天下父母心。”

  你别不信,这正是中国千百万个家庭的通病,人同此心,心同此理,经历过的会为我点赞,正在经历的与我会有同感,即将经历的会感谢我给他们提供了经验,不信咱就试试看。

  “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不养儿怎知道父母心?”反正这话我是相信了。贱心的故事将会在中国大地上一代接一代的上演。  (作者:杨德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