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版:文化·视点总第4029期 >2022-02-14编印

火神庙对戏
刊发日期:2022-02-14 作者:□江国鹏  语音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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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图片

  按照宝丰县周边的习俗,一个地方只要有寺庙,无论大小,无不起会,俗称“庙会”。刚起会时,都要唱大戏,影响较大的寺庙甚至请两台以上的大戏唱上几天,可达吸引人气、香火旺盛的目的。同一地点出现多台大戏,为比胜负、较高下,必形成对垒之势,称为“对戏”。久而久之,庙会时唱大戏便相沿成习。但能够年复一年地坚持“对戏”,需要的则是村子的实力和庙会的影响力。马街书会所在地火神庙上的对戏即是例证。

  马街书会会场中心有座火神庙,是沙河、汝河两河流域火神庙的总庙,香火旺盛。宝丰县及周边民众尊崇火神的习俗由来已久,每逢正月十三马街火神庙会,庙会上铜器、竹马旱船、秧歌、腰鼓等民间队伍热闹非凡,“对戏”更是百姓们盼望的头等大事。

  历史上,马街火神庙会的对戏,一般由会首主持,周边村子的百姓为祈求火神保佑,也积极参与,可谓人人出力。

  进入年关腊月,会首便张罗着召集人马筹备马街火神庙唱大戏的事。周边乌峦照、马渡寨、东彭庄、新寨、白水营、水牛多和太平庄等几个村子的乡绅或寨首一呼百应,共同商议对戏事宜。请几台戏、每个戏台的负责人是谁、请哪里的戏、唱什么曲种、每个村子出多少钱、戏台安扎在什么地方等,都要经过大家共同讨论,最后由会首拍板决定,凡参加进来的,不允许退会。这些事都要在年前安排妥当。

  很长一段时间,庙会上都有三台大戏酬神助兴。其中,马街村子大、人口多,资金雄厚,就独自请一台戏;邻村乌峦照和马渡寨次之,由两个村子共同请一台戏;以东彭庄为首的新寨、白水营、水牛多和太平庄五个村子小、人口少,就共同筹资请一台戏。后考虑乌峦照和马渡寨两个村经济实力较弱,庙会期间就不再参与对戏,只在火神庙里供奉两支可以燃烧三天三夜的大蜡烛。马街村作为马街火神庙的所在地,为感谢和尊重邻村对庙会的支持与帮助,总是让东彭庄等村的戏设正台,本村的戏设偏台,无论点炮开戏还是煞戏均由东彭庄决定。

  到庙会上对戏的剧团一般都是宝丰当地梨园界最负盛名的团体,也有外地剧团闻名赶来一试高低的。对戏讲究同剧种比高低,不同剧种一般不在一起比输赢。剧种以当地孕育成长的曲剧为主,豫剧偏少。剧目都是老百姓熟悉的故事。对戏的费用由三方面组成,首先会首从火神庙庙地的收入中取出一部分,平均分给三个戏台负责人;其次由各戏台负责人制定标准,按村民“锅底儿门”数或按地亩丁银(摊丁入亩)法收取;若费用开销仍然不足,会首或自己垫支,或村民再分摊。只要会首一声令下,协助对戏的人敲着锣鼓在村中走一遍,把当年收费标准周知大家;村民们不用催促就会主动交上自己的那一份。会后,收支情况张榜公布,以示村民。

  戏台一般都搭设在寺庙周围,若是两台戏,既可台口互对,又可同向并列。若是两台以上,会形成包围之势,间距在百米以上。台口正中及两侧悬挂巨大鳖灯(后来是马灯)照明,里面盛满足以燃烧三天三夜的灯油。

  按老规程,对戏为三天三夜十场戏。正月初十,戏班请到,各搭各的台,晚上戏一开场,来一个亮相,叫“扎戏”。然后每个剧团都要把“海报”贴出,预告第二天所演节目及主要演员的基本情况,让观众大概对每个戏班的实力有个初步了解,第二天有选择地观看,实为争取“粉丝量”。“海报”的内容是“对戏”环节的第一个交锋。若戏班中有享誉一方的名角,比如曾在宝丰一带有着“看了二凤的戏,一辈子不生气”之称的李二凤,海报一张贴,四乡八邻就炸开了锅似的奔走相告、扶老携幼争相捧场去了。这样的实力根本不用再费时费力“对戏”,自然已经“赢戏”。其他戏班也就不愿来了,更别说搭台一较高低。当然,这样的情况一般不会出现,“对戏”的几方往往“势均力敌”,方可相聚一方,所谓“戏逢对手,旗鼓相当”的道理便在于此吧。

  编排一天的剧目顺序有一定的学问。白天吵闹,人员忙碌,凑热闹的多,流动性大,难以固定,需以表演“武戏”为主,诸如三国戏《黄鹤楼》《过巴州》《火烧连营》,杨家戏《七郎八虎闯幽州》《杨四郎探母》《大破天门阵》,神怪戏《女儿国》《白蛇传》《红珠女》等。晚上寂静,少了白天的喧闹、嘈杂、骚动,没有其他更好的娱乐方式的人们,忙完一天的事闲下来,都想找个地方坐下来安安静静地看场戏,便争先恐后往戏台聚,观众容易固定下来,唱“文戏”便更能赢取观众量。尤其那些唱腔优美,以剧情发展吸引人的“连本戏”,比如《王宝钏住寒窑》之类的闺门旦戏,则更佳。只要有了这几个条件,几台戏的观众几乎分不出多寡。白天演“武戏”,晚上唱“文戏”,几乎成了每个戏班不成文的规矩,而“对戏”,也就只是白天的节目了。

  正月十一一大早,演员们早早起床化妆、更衣,穿戴打扮停当,待到卯时,只要老鸹一叫,三眼铳一放,不管有没有人看,几台大戏就要同时击鼓鸣金、点炮开锣,俗称“老鸹叫戏”。演员们在团长的带领下,一路敲锣打鼓来到火神庙大殿前,依次通报自家门户,上香祈祷,然后恭恭敬敬奉上一段神戏。再返回舞台继续演出,在炊烟袅袅的乡村清晨中热热闹闹地拉开庙会和“对戏”的序幕。一唱就是三天三夜。

  演员们唱念做打,酣畅淋漓,一招一式,惟妙惟肖。几台大戏同时开始后,戏台上,锣鼓喧天,演员们一个个都铆足劲儿要与对方争个高低上下。戏台下,人山人海,懂戏的,如痴如醉,闲逛的,悠然自在,一派欢乐喜庆的景象。

  锣鼓梆子敲起来了,大锣、手镲、板鼓、小锣和梆子一阵轰天动地的“闹台”之后,“御林军”仪仗队兵分舞台两侧,随着一阵“慢长锤”那“匡七台七匡七台七……”清晰沉稳、节奏分明的声响回荡在舞台上下,一个身穿云龙蟒袍,头戴龙冠,双臂架起,手端玉带的人一步三晃地走上台来。舞台下,老百姓一阵叫喊“朝廷出来了——”其他台前的人不明就里,以为精彩剧情出现,哄跑着就往这边挤过来。

  如此反复,往往弄得哪台戏都难以正常演出。“对”到恼上,那边一急,“四击头”一敲,好好地正唱着的《包公辞朝》也不唱了,“奸臣王强”可就上来了,只见他迈着八字大步来到舞台中央站定,居高临下环视四周,右手抬起,单伸食指,缓缓地却是恶狠狠地从左额斜拉到右下巴,把一副奸诈险恶的嘴脸表现得淋漓尽致。然后,脖子一歪,双肩高高架起,一个360度的转身,把头高高扬起,放肆地哈哈大笑。台下立马响起一波又一波的高声骂喊:“这货!太奸了!”“拉下去杀了!”“把他杀了!”甚至有人捡了土块儿、石块儿叫骂着往台子上扔,一浪高过一浪的叫喊大有把舞台掀翻之势。

  为了最后的“赢戏”。接近节目结束的半个小时,各家都要使出独家绝活,甚至有些对不过的,干脆“不择手段”把“下三滥”的东西也用上。你若是那大蹦大跳的三花脸,我干脆就来个“斜眼偷看人,说话咬嘴唇;一扭浑身动,走路甩汗巾”满台走扭的彩旦。水蛇腰左右摇摆千娇百媚,桃花眼左顾右盼热火辣辣,极尽娇羞、美艳、热辣、挑逗之能事,引来一波又一波怪腔怪调的叫喊声。那边也不示弱,来点儿勇武有力或者怪异夸张的,把动作惊险、风趣幽默,只有很高技巧和功底的演员才能表演的“滚棚”“高低摞”“大小判”装扮了,来到舞台“跳判”。你来那“刀马旦”青蛇踢枪,以那十二杆枪同时轮番拍、挑、踢,又以虎跳踢、前桥踢、后桥踢,乌龙绞柱踢以及连续起跳踢等种种丰富繁难的惊险场面赢得尖叫。这方干脆就上七八个“大把子”,来个十六股档,把那“三仙过股”、吊毛、前翻、后翻、前簸、后簸、扔人儿、小翻、360度翻、720度翻等同时亮相,一个跟斗连一个跟斗。台下观众只看到数不清的人影在空中翻飞,却看不到他们手足着地是何模样。舞台上翻飞不觉天旋,台后停下只觉得地转。哪怕翻飞了裤子,光着腚子也要继续翻。看得台下人眼花缭乱,头晕目眩,没有了喘息的机会,还不能忘了一浪又一浪地叫好称快!口哨声、呐喊声、叫好声响彻整个庙会上空,盖过了充斥会场角角落落的小商小贩们的叫卖。

  那边不服,不“对戏”了,就“对功夫”吧。上来个光膀子武生,挥起三股叉,在舞台中央腾挪翻跳,叉上半尺见长、寸把宽、明晃晃、亮闪闪的齿片,舞起来上下翻飞,呼呼生风,哗啦啦作响,明晃晃耀眼。接着再上来个舞剑的,一个鹞子转身,来个漂亮的亮相,把一柄宝剑握在手中,跑遍台子前后左右四面八方,最后站定中场,扎下马步,手握宝剑劈天、砍地、击腿、打背,有一种“一个人撑破一个舞台”的架势,赢得起伏不断的“嗷嗷”叫好。

  也有搬出来“亮箱底”的戏。演员的服装也叫戏箱,“亮箱底”是指亮家当,把《刀劈杨藩》和《访白袍》两出戏同台换场演出。一会儿是樊梨花和丈夫薛丁山与她投唐前的未婚夫杨藩的“三角”追杀戏;一会儿又是白袍小将薛仁贵征东路上屡建奇功,反被人陷害,最终尉迟恭代唐王追赶英雄的感人场景。

  对到热闹处,观众的眼睛不够用,腿也累得慌,叫好声震破天,嗓子喊到哑。

  这边舞台上,随着一阵“四击头”的锣鼓声,一袭白袍“丢盔撂甲”奔上场来,尉迟恭气喘吁吁、步步紧追,正三圈倒三圈地跑场,直追得舞台上尘土飞扬,大靠(古代武将所穿的铠甲)飞旋,两个人的头盔都丢了。台下又是一阵更响亮、更快活的叫好。

  那边舞台上“紧急风”响起,只见两个或四个樊梨花、薛丁山、杨藩,同时在台之四角飞奔而出,6人或12人轮番上下场,一个个扎大靠、翻跟头,同时追赶跑场,威风凛凛,好不气派。几个刀马旦樊梨花撇开薛丁山,一个不凡的刀劈技艺,手起刀落,几个杨藩身首异处。人海中爆出一片震耳欲聋的轰响。

  “对戏”到高潮,只见凑热闹的观众,一边潮水般跟着人流涌来涌去,一边声嘶力竭喊得浑身冒汗。人人都使劲儿张着嘴、踮着脚、伸长了脖子往台上瞧,做生意的忘了卖东西,卖了东西的忘了收钱,付了钱的,不等找零就往戏台下的人堆里扎。

  一场戏的结束叫“煞戏”,一般由东彭庄负责对戏的人决定煞戏与否。煞戏的时间到了,戏台下观众多的,叫好声、欢呼声热烈的,视为“赢家”。此时,台上擂鼓鸣金,以示庆贺,以壮士气,台下的人好像自己中了头彩,早已按捺不住喜悦之情争抢商贩们的芝麻糖、花米团往台上抛撒。一时间,舞台上下万众欢腾,汇成了欢乐的海洋,硬是能把冬春闹腾成火热的夏天,好好的舞台被弄得尘土飞扬,一直忙碌着在几个舞台间起哄奔跑的人们早已累得浑身冒汗,气喘如牛。光是台下挤掉的鞋子,能捡三箩筐。

  一场戏的胜负不能决定最终的输赢,每场戏结束后,剧团都会好好总结自己当场胜负的原因,找到对方可攻的软肋,保证最后一场戏叫好。如果自己实力实在抵不过,眼看要丢人,剧团和对戏负责人就必须想办法到其他剧团请“角”“救火”。有时候舞台下一个观众也没有了,便只见戏台负责人慌慌张张拉着驴子,驮着响当当的“角”风尘仆仆赶来,舞台上顿时锣鼓喧天,士气大作,另一个舞台前的观众就会奔涌回来,叫好不断。

  赢戏的一方享尽了风光,输戏的一方却要在戏台左上方的柱子上挂“驴碍眼”(即驴拉磨时为防其偷懒、偷吃粮食而被主人挂在眼前遮挡视线的布片),以示服输。在当地民俗中,挂“驴碍眼”是最丢人、最没面子的事情。尽管这样,马街火神庙会上的“对戏”活动,作为独有的民俗,时断时续,几度变迁,一直延续至今。

  马街村的司秉衡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曾做过马街的寨首,自然就成了操办马街书会的会首。1985年采访过司秉衡的樊玉生曾写道:“1943年,当年‘对戏’请了漯河的梆子戏班和许昌的梆子戏窝班,两台戏水平不相上下。漯河戏班有一对姊妹花,《秋江》演得好,特别是那姐姐女小生把落第秀才扮得好,唱得也好。妹子演的是小尼姑妙常,虽说是唱腔差了点,可长得甜美,正值二八妙龄,好看。初十开了戏,两场戏唱下来,十里八村便轰动了。杨大少本就是纨绔子弟,仗着家大业大,闻听动了邪念,非要让书会上‘对戏’停了,去他家唱堂会。并让人传信儿,扬言说,若不让女戏子去他家唱戏,便在正月十三正会那天,带一杆子家丁护院来抢人。老百姓们都知道杨家大院房高屋大,壁垒森严,一帮子护院家丁长枪短棍凶神恶煞,加上新近买了十几条钢枪和两把盒子炮,耀武扬威的,经常恐吓乡邻们,无恶不作,都吓得说惹不起咱总躲得起。

  如今欺负马街人来了,大家气得义愤填膺,都把眼光瞄向会首。司秉衡也沉得住气,吩咐大家说,杨大少就是个恶棍无赖,这是往咱马街人头上屙屎尿尿哩,这也是打我老司家的脸哩,我老司绝不是‘省油的灯’,赶明儿弄几挺机枪架寨上,看他敢不敢来。

  司秉衡黑道白道都蹚得开,外面当兵的有枪的朋友一串一串的。他连夜打发人往叶县、鲁山转上一圈,第二天即正月十二一大早,几挺机枪就架在寨门楼上了,有两挺还朝着杨庄方向的天上放了一梭子,似乎在向杨大少示威。县里的保安队也被司秉衡请来招待着,一群人扛着枪跟着司秉衡在书会上戏台子底下悠来晃去的做样子。司秉衡翻出他的旧军装穿上,腰里扎着武装带,掖着一把德国造二十响,上午、下午、晚上三场戏都在戏台子周围转悠着,吓得杨大少硬是没敢动弹。”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一直到20世纪80年代,对戏费用不再向百姓收取,一般由几个村子的生产队共同支付。到80年代中期,土地分包到户,生产队经费有限,经几个村子的支部书记协商,庙会上只请一台大戏,费用共同分担。进入21世纪,各种社会观念的冲击、娱乐方式的改变等因素,马街火神庙会上的唱大戏活动基本靠政府出资举办。2006年马街书会前夕,时任宝丰县文化局局长的樊玉生经过对马街书会民俗活动进行了充分的调查研究,召开马街、东彭庄、白水营、水牛多等村的村民代表座谈会,共同探讨如何解决马街书会面临的困境,大家一致请求政府帮助恢复火神社。时年马街书会前夕,宝丰县文化局安排宝丰县豫剧团正月十一至十三演出,并拨付8000元给火神社购置了一套铜器、20余套服装和对戏演出的电缆。

  自2014年始,在宝丰县文化广电和旅游局的支持下,由宝丰县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协会承担了对戏的任务,马街书会上两台大戏演出的活动恢复正常。每年宝丰县文化广电和旅游局从县财政拨付的马街书会专项经费中拿出一部分钱给宝丰县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协会,再由宝丰县非物质文化遗产保协会会长、马街书会会首韩富安等同志协调杨庄镇文化站及马街村与东彭庄村两村村委的相关人员,共同组织该工作。一般情况下,对戏的两个剧团由杨庄镇文化站负责邀请,演出场地的协调、剧团的住宿以及电力供应,由东彭庄和马街村负责。

  正月十一早上5点至7点之间,是(卯时)开戏的传统时段,宝丰县文化广电和旅游局、宝丰县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协会以及杨庄镇文化站的负责人赶到对戏现场,待两个剧团主要演员化完妆、乐队准备到位,杨庄镇文化站的负责人燃放3个爆竹代替传统的三眼铳。在漆黑寂静的旷野上,两个剧团的乐队打着闹台,叮咣叮咣一路敲着,踩着积雪、冰碴来到火神庙祭拜。两个剧团的负责人依次净手上香,报上自己的名号、剧团的名称以及当天在火神庙前要演唱的唱段名称,带领演员鞠躬祭拜,然后唱上一段“香烟渺渺上天堂,火圣龙君坐上方,×××今天来到马街地,俺先来宝殿敬衷肠。一展云头三千里,二展云头数千长。云头展了好几展,请您看戏走一场。火神爷您稳坐殿中央,保佑马街书会永繁昌,保佑黎民百姓永安康”。唱词内容由演员临时发挥,都是虔诚祈祷类。火神庙祭祀仪式结束后,演员各自回到舞台休息、吃早饭。等到半晌气温逐渐回升,人们陆续赶到会场,再开始演唱。过去无论有无观众,只要卯时开戏就一直唱下去的传统不再延续。舞台下的观众以老年人居多,人数当然也就不是太多了,再无人山人海的场景。观众对自己喜欢的节目也只是找个合适的位置坐下,随着剧目演出沉浸其中,跟着剧情感受悲喜炎凉、喜怒哀乐。过去那种两个舞台前观众凑热闹般欢呼着、尖叫着来回奔跑的情景也不再出现。

  随着观众群体的老龄化以及观念的更新,人们越来越能理智地选择自己的喜好。选择剧团时不再刻意局限在同剧种,参加对戏的剧团也能欣然接受不同剧种相比时的输赢。评比小组由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协会组织非遗保护专家和铁杆戏迷代表参与,对戏的结果依然根据舞台下观众的多寡而定,赢戏的一方可以得到5000元奖金,输戏的一方会向对方握手祝贺。戴“驴碍眼”示弱的陋习成为历史。

  2014年至今,参加对戏的剧团及赢戏剧团有:2014年,湖北省钟祥市曲剧团对河南省新乡市豫剧团,河南省新乡市豫剧团赢戏;2016年,新乡市曲剧团对南阳市阳光豫剧团,新乡市曲剧团赢戏;2017年,宝丰县豫剧团对洛阳市曲剧团,宝丰县豫剧团赢戏;2018年,汝州市曲剧团对中牟县戏剧演艺集团公司(中牟县豫剧团),中牟县戏剧演艺集团公司赢戏;2019年,南阳市群英曲剧团对宝丰县豫剧团,宝丰县豫剧团赢戏。

  2014—2019年,马街书会期间所有赢戏剧团,由宝丰县非物质文化遗产保协会会长、马街书会会首韩富安,宝丰县非物质文化保护协会名誉主席胡成义为其颁发奖金。

  2020—2022年,因新冠肺炎疫情的防控工作需要,马街书会由线下改为线上举办,传统对戏活动暂时取消。   作者单位:平顶山说唱文化(宝丰)生态保护发展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