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版:文艺·副刊总第4454期 >2023-11-27编印

红薯又飘香
刊发日期:2023-11-27 作者:  语音阅读:

  无论再怎么不舍,日子依然像流水一样逝去。似水的年华再也追不回了,但遥远的往事常常在时空的隧道里悄悄闪现。

  上世纪70年代,农村过得都是瓜菜半年粮的日子,而红薯则成了我们的主食,整个冬天,家家户户吃的几乎都是红薯。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它帮助大家渡过了重重难关,可以说是我们的患难之交。

  红薯生命力极强,比粮食实惠,所以生产队里总是挤出相当面积的土地来种植红薯。

 过了惊蛰,勤劳的农民便选择品质最好的红薯,埋在土质肥沃、松软的地里,用塑料薄膜盖起来,并铺上秸秆或草帘。用不了多久,嫩绿的秧苗便破土而出,清明前后把这些秧苗移栽到拢起埂的大田里,以后只需翻几遍红薯秧,清除杂草,就等秋后挖红薯了。

  霜降过后,红薯就该收获了。田野上顿时热闹起来,割红薯秧的割秧,刨的刨,捡的捡,说笑声在田野上回响。挖完红薯,生产队就根据人头进行分配,家家户户的大人孩子会全体出动,板车装、肩挑、筐抬纷纷往家搬运,各尽所能。

  红薯是经不住寒冷的,因此,在留下足够过冬吃的红薯外,其余的必须储存到地窖里。母亲挑拣那些完好无损的红薯小心地放进地窖,并在上面铺上干草、盖上泥土,防止雨雪侵袭,让它们温暖安静地睡一冬天。待留存的红薯吃完了,装到地窖里的才被陆陆续续拿出来食用。

  童年时最常吃的是红薯粥。冬天的早晨,北风呼呼,我们躲在被窝里不愿起来。而母亲早就起床把红薯削掉皮、切成块,和玉米糁一起放进锅里熬。熬好了糊糊,她才催促着让我们起床。纯粹的玉米糊糊是难以下咽的,但是放入了红薯后,又热又甜的糊糊居然成了美食。每次喝完,我总要把碗舔干净才肯放下。就这样,冬天的早晨永远是母亲煮好的红薯玉米糊糊散发出来的香味伴着我们起床。现在想来,依然觉得那么温暖和温馨。

  烤红薯的美味是让我最难忘的。每每做完晚饭,母亲像变戏法似的在闪烁着火光的灰烬里掏出几个红薯。轻轻吹去上面的灰尘,拿在手中拍几下,露出烤得金黄的外壳,一口咬在嘴里,脆而香甜,里面软软滑滑,甜滋滋的味道直透五脏,心中甚为舒爽。

  如今,每每上街闻到沁人心脾的烤红薯香味,我仿佛又回到了那悄然远逝却又记忆犹新的童年时光,心底不断涌动起股股暖流。   (作者:徐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