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版:文艺·副刊总第4493期 >2024-01-23编印

腊月磨年面
刊发日期:2024-01-23 作者:  语音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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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寒小寒,磨面过年。”在乡间,磨年面是腊月里庄户人家的头等大事,在乡亲们的心目中,磨年面非同寻常,都格外上心。起五更搭黄昏也要赶在腊月二十三前把麦子磨成面。

  现如今留守村里的人越来越少,偏偏住在城里的人又喜欢吃自家磨的面粉。于是乎,留守在村里的人磨年面时就加多粮食的数量,再把磨好的面粉分一些送给城里的七大姑八大姨。尤其年关将至,磨年面的人格外多。吃得饱,吃得好,吃得营养,吃得健康,已经成为现在人养生的首选。自己亲眼看着麦子变成白花花的面粉,零添加,纯天然绿色食物最让人有一种幸福感。

  以前在土场上碾场打麦,麦子总是掺糠带土,磨面前还要淘洗晾等程序,现在都是联合收割机,麦子都不落地,直接拉到水泥地上晾晒,淘洗麦子也简单多了。

  虽然天色尚早,磨面的人已经开始排队,母亲招呼大伙帮忙把麦袋抬到磨坊里的磅上称,按顺序排放好,颜色各异高低不一的麦袋摆成一溜儿,代替主人在那里排着队。 

  趁等候的间隙,母亲站在外面和前来磨面的婶子大娘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儿,一些跟着来的小孩儿,就在附近玩耍。

  粮食搭到磨面机上,“嘎吱嘎吱——轰隆轰隆——磕腾磕腾——”,齿轮转动,皮带传动,辊子咬动。麦子从一头地坑里被吸入机器内,经过粗细两个磨面机的磨动,白花花的面粉就从另一头管子下面,延续的布口袋里刷刷刷跌落,落到一个大木头匣子里。大约40多分钟,黑面下来了。磨坊主人用一个铁皮插到管子下面,拿口袋接住粗的麸皮。待一会又用此法接住细的麸皮。拉了电闸,磨坊顿时安静了下来。

  此刻磨坊主人拿那把专用的木头小锨把所有的面粉好好搅和一番。让白的黑的面粉融合在一起。然后一个人张开面袋口,另一个人则用铁皮簸箕装面粉。

  磨坊主人称了麸皮的重量。这里替养殖户代购麸皮。若不想把麸皮拿回家的,就卖给磨坊主人。算磨面的加工费,算麸皮的斤数折合的钱数。磨坊主人扣取加工费,本着两厢情愿,多退少补的原则,公平交易,各取所得,皆大欢喜。

  装好面粉,辞别磨坊主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感慨颇多。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人们往往农活多,磨面往往都是晚上进行。磨完面摸黑拉车回家,照明的工具要么是一轮明月,要么就是黑漆漆凭印象走,好一点的有手电筒照明,土路坑坑洼洼不太好走,肩膀头上使劲掖着车畔,深一脚浅一脚摸摸索索,担惊受怕地好不容易才赶回家。大冬天也会挣出一身汗来。也不知是怕的还是累的缘故。

  如今世事大变样了。晚上一路明晃晃的太阳能路灯照着,平坦的水泥路面走着就是舒服。有车就更加方便,不怕天黑,不怕冷,一两首歌唱不完,分分钟就到家啦!(作者:张军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