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农村长大的孩子,对豌豆一定不会陌生。作为昔日乡村普遍的种植物,豌豆就像富有魅力的精灵一样,时时温暖着我的记忆。
春天来了,浓密的豌豆秧一片青葱,每一棵秧苗上都长满了枝枝杈杈,每个杈上又长出许多花苞,春风一吹,那些花苞便张开了笑脸,有白色的,有淡紫色的,还有红色的,粉红色的,豌豆秧的顶部还长了许多毛须须,那些毛须须在阳光的照耀下生长得较快,一天一个样子,放眼望去,田野里到处都是盛开的豌豆花。
豌豆朵朵花儿开,蝴蝶上下纷飞来。群蜂采蜜把花采,串串豆角迎风摆。一簇簇,一片片,粉的像桃花,白的似杏花,镶在嫩绿的豌豆蔓上随风摇摆。闻一闻,神清气爽,浴一浴,力焕身轻。
紫色的花朵,分两层,外面一层淡粉,里面一层颜色深紫,一朵小小的豌豆花,竟生得如此温婉灵动,双层的花瓣伸展开来,如展翅欲飞的蝴蝶。而白色的花,与紫色花朵形状相同,只是颜色是单纯的白,像星星点点洁白的云朵。这一片绿油油的豌豆田里,白的、紫的豌豆花格外扎眼,惹得蜜蜂嗡嗡嗡地在上面飞来飞去,忙碌不停。
淡淡的紫色中带着一点黑。细碎的花瓣,两片蹙抱向前,两片背飞向后,翩然如翻飞的蝴蝶。更多的时候,花被绿叶遮掩着,掀开密匝匝的叶片,一瓣瓣的花蕊,宛如一颗颗的紫色宝石,在明媚的春光里,一闪一闪地眨着眼睛。凑近闻一闻,一缕幽幽的清香,沁人心脾。
过了清明,长势喜人的豌豆花开始慢慢结荚,青翠鲜嫩的豆荚,此时还没有长籽,窄窄扁扁的,如一轮弯弯的上弦月,荚上还缀着凋谢的花蒂,在绿茵茵的茎叶间散发着青涩新鲜的芬芳。我忍不住揪几个那鲜灵灵嫩闪闪的豌豆荚儿生食,只觉味儿津津甜,口齿留清香。再过半个月时间,豌豆荚便长得鼓鼓囊囊,通体清润,此时已到了可以生食的时候。母亲将孩子拿回家中的豌豆角儿连皮放锅内烧煮,约半个时辰就熟透了。趁热捞将出来,盛放于盆、碗之中放在桌中央,全家人围坐一起,津津有味地食之,热热闹闹地说之,畅畅快快地笑之,一派融融和谐气氛,可谓人间天伦之乐……
在阵阵熏风的吹拂下,豌豆逐渐变得像将要老的“蚕宝宝”,通身发白,皮儿变白,豆角圆鼓鼓,胖嘟嘟。这时就不便生食了,可以进入收获季了。
夜里,在梦中,仿佛漫步在一大片摇曳着曼妙身姿的豌豆花田里,芬芳顿时溢满全身,一道灿烂的风景,成为最美丽的回忆。(张军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