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版:文艺·副刊总第4795期 >2025-05-26编印

麦子熟了
刊发日期:2025-05-26 作者:  语音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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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间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又到了收麦子的季节。时间如白驹过隙,我从懵懵懂懂的孩童时代到了不惑之年,耀眼的阳光下,涌动的麦浪像潮水,时常涌上心头。想起小时候,麦收的季节,天不亮母亲就早早地起床做饭,父亲拿出一把把镰刀在厚重的磨镰石上仔细的打磨着。五月怎能少了会唱歌的布谷鸟:“割麦种豆,割麦种豆……”这叫声像是丰收的号角,催熟了遍野的麦子。

  当东方薄暮,我们兄妹跟着父亲和母亲,带着镰刀拉着一辆吱吱作响的架子车就朝麦田的方向走去。那时我可能实在是太小,也真的不会割麦子,跟着哥哥和姐姐们后面,也就是觉得好玩而已。父亲也不舍得让他最疼爱的小女儿学着割麦子,怕锋利的镰刀割伤我自己,只是安排我跟四姐在后面捡掉在地上的麦穗。当太阳开始毒辣辣地照着大地时,母亲和姐姐们弯腰割着麦子,父亲和哥哥往麦场里拉运着一车车割好的麦子,我在小路上一趟趟地用水壶给家人提着冷凉了的白开水。后来慢慢有了可以把麦子割倒的小型收割机,收割后还是要把麦子拉到场里面。经过几次晾晒、碾压、收拢,一堆一堆待扬的麦子就出现在眼前。起风时,父亲拿着木制的扬掀,铲着麦子撒向天空,风带着麦余飘的远远的,金黄的麦子在半空中划了个好看的弧线,又落了下来,堆成了长长的麦堆。顽皮的我总偷偷躺在麦堆上,闻着新麦的清香,不知不觉就在上面睡着了。

  也许是我太念旧,也许是小时候有父亲在的日子太幸福。这么多年了,一想起收麦子,就想起父亲在的幸福时光和麦子熟时的麦香味。小时候真傻,天天盼着长大,现在长大了,发现纷纷扰扰的烦恼也来了,再也回不到傻傻的哭着,哭着就笑了的时光。转眼即逝的时光,飞一样的往前走,当初父亲身边那个爱撒娇的小女孩,已是不惑之年,麦田也从我身边消失了很多年。而把一生都奉献给了土地的父亲,也长眠于麦田,做了麦田守望者。每当这个季节,看到大片大片的麦田,总想起父亲在田间劳作的身影,泪不知不觉的浸润着我的双眼。

  都说人会随着环境而改变的,每当跟朋友们聊起收麦子的季节,很多人都会说,太脏了,太累了,但也有很多人都会说,收麦子虽说辛苦,看着那些金色的粮食,那种内心深处的喜悦,让人一生难忘。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乡村和城市有很大的差距,霓虹灯闪烁的城市是多少人向往的天堂,于是我们拼命想逃离那个要辛苦劳作才能生活的故乡。当城市的钢筋混凝土和住对门都不相识的邻居,繁华中的寂寞,让我们愈发怀念从前,怀念村子中质朴的左邻右舍。小村、溪水、炊烟、麦田就成了挥也挥不去的乡愁,故乡也成了我们再也回不去的远方。

  近年来,随着科技的高速发展,人们早就从收麦子时的高强度体力劳动中解放了出来。特别是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在田埂上,看着一台台大型收割机像吞金兽那样,在轰鸣声里把一粒粒金色的麦子收割到机仓时,你真的会感叹科技的伟大。

  麦子熟了,请去丰收在望的麦田边走走吧!采一束野胡萝卜花,跟着布谷鸟歌唱,“远处蔚蓝天空下,涌动着金色的麦浪,那是你和我爱过的地方……”你会感觉,一切的一切都明朗起来,心情也瞬间好了起来。我们寻了半生的诗和远方,其实就在身边。  ( 流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