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版:文艺·副刊总第3681期 >2020-09-07编印

与贤无齐差万里
刊发日期:2020-09-07 作者:★ 余文政  语音阅读:

  吾生喜爱诗文书画,如痴如醉。

  公余聊天,同事郑老师嘣出几句闲话,说我是啥“江南才子”,使我诚惶诚恐、汗出如浆。这让我想起了名副其实的江南才子唐伯虎。唐寅有举人之首解元头衔、吴门画派领先地位,风流倜傥,才气纵横,诗文书画无一不精,前妻之后而取陶女,美满伉俪,如甘似蜜。享年却只五十三春,可惜!

  他的一首七律是他平生的真实写照:“醉舞狂歌五十年,花中行乐月中眠。漫劳海内传名字,谁信腰间没酒钱。书本自惭称学者,众人疑道是神仙。……”这才是响当当、顶呱呱的江南奇才,这才叫举案齐眉、夫唱妇随的梁鸿孟光式的才子佳人。一介布衣与解元公之间相差十万八千里。就算比他多活几十年、比他多吃几口美食,也只能算是与陈佩斯光头比发而已。

  饭后闲谈,同学重灿说我是什么“文学家”,又让我如浆一次,如坐针毡。其实,可称为文学家的应该是鲁迅,一生著作几乎等身:小说、散文、诗歌、戏曲、小说史……以杂文为多。不辞辛劳、积劳成疾而逝。那才叫文学家。若说见贤思齐,我还有点,若说我是什么“家”,只能把人折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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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被称为文学家的是曹雪芹。他的鸿篇巨著博大精深,他的诗词歌赋、书画棋琴,绝非一篇拙小之文说得了说得好的。出于对曹公的景仰和惋惜,节外生枝,说说对《红楼梦》不成熟的浅见:书虽写得好,但也太长了。若把书中冗长拉杂的情节,如五十八、五十九等回中的一些情节加以删缩就好了,尽管他已“增删五次”。至于书中性描写更觉荒诞,若无此情节,笔者认为将更加完美。

  有道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比如杜甫,也存在和曹雪芹同样的误区。这位“为何太瘦生,从来作诗苦”的“菜肚”诗人,营养不良超负荷运转,作诗太多。特别是作律诗,反复推敲,一首律诗的八句皆对仗。绞尽脑汁,搜尽枯肠,呕心沥血,“语不惊人死不休”。但是像《北征》这首五古,是否冗句多而惊句少?正是苦吟、多产、多累,缩短了伟大的现实主义诗圣的宝贵生命。白居易说:“诗人多薄命”。我想说:“诗圣更命薄”。

  一日,同行赵福君求我给他画了幅山水画,赵君在画幅前对观画者说,这幅画水平就是高,国家级的。这不是讥讽我吧。

  每想起这些事儿,不无惭愧。一句过誉言,“双泪落君前”。

  我所谓的见贤思齐完全是向高贤学习,是一种追求,但有差而无及。感慨系之,以诗结语:

      (一)

手指生趼肘生痂,深更无眠思无暇。

密密麻麻行行字,似乎赏心悦目花。

      (二)

不论赵钱孙李谁,小车不倒悠悠推。

皓首不怕穷经苦,皤鬓不为大名垂。

      (三)

取法于上仅得中,见贤思齐非逞能。

乐承高天沐甘雨,喜挂布帆顺好风。

      (四)

廷臣待漏五更冷,将军驰马半夜寒。

日上三竿僧未起,是否名利不如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