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版:文艺·副刊总第3706期 >2020-10-19编印

枣木古今情
刊发日期:2020-10-19 作者:◇余文政  语音阅读:

  在这金秋八月的青天淡云、果疏流香的美景时节,我由《白杨礼赞》中的白杨的象征想到了红枣的可爱,想到了这繁果绿叶、望而生津的精灵,免不了也赞颂一下、追忆一番,也顾不得步尘之嫌了。

  我小时候,外婆家特别是表姐家的后园,满园的枣树生机勃勃、虬枝纵横、密密匝匝、遮天蔽园,打枣伸展不开,只能小打小闹、见缝插针,只听头上哗啦、地上扑嗒,那些红珠绿瑙引得孩子们争相抢拾,不雅之比,就如乌龟腿上拴西瓜,滚地滚来爬地爬,嘴跟嘴地吃,吃着拾着,咯咯嘣嘣,口齿生脆,心脾沁香。无怪乎《诗经》中有“八月剥枣,十月获稻,为此春酒”之句了。“剥枣”即打枣,美酒来自枣米之酿了。

  我的打与吃自然是出于好奇与喜食,但处于孩提时的我何曾知道中唐的安史之乱时的“堂前扑枣任西邻,无食无儿一妇人”的酸楚之困呢?现实主义诗人杜子美在七律《又呈吴郎》中表达了对乱贼引来的浩劫而使民生涂炭的痛心、流涕和对贫妇同情与关心。

  然而时光倒流到杜甫的童年时期,庭院中的枣树确是自家的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和玩耍处:“庭前八月李枣熟,一日上树能千回。”吃果玩树、盎然童趣、跃然诗中。

  十多年前,我恰巧在巩义市的杜甫故里中亲眼目睹并抚摸了这棵历史的遗踪,使我感发了思古之悠情,感知了历史的体温和面貌,不禁感叹不息,遐想悠悠。

  由今及古的追忆也让我想起过着幸运生活的儿时的我,是怎样感知着母亲在过年时蒸馍品的情形。记得母亲制蒸的”枣山馍”各式各样,不一而足。但我对吃面馍却不感多少兴趣,感兴趣的却是抠吃裸出在馍品上面的红枣。但剩下的“残山剩水”该咋办?的确成了儿时的不大不小的棘手的难题了。

  而今已是满头华发,仍承遗了这儿时爱枣的习惯。清晨去小吃街购餐,首当其购的就是枣泥拌米的粽子,黏甜可口,每食不厌;家里做的米汤煮枣先下箸夹的就是碗里的红枣,软甜软甜,再咕咕咚咚,渴几口米汤,枣也甜汤也甘,美得不知道姓啥名谁了。当然,爱吃美食,喜食红枣的绝非本人一个,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枣子好吃,枣木金贵,此木坚硬、瓷实、质地缜密,不惧刀斧,耐得水火,铁骨铮铮,筋肌韧凝。由物及人,不难联想到那堂堂汉子在邪恶面前的气概和精神,容易想到轴心轴承吱吱千声的心跳和滚滚万里的征程。若再联想开去就会想到“三万里河东入海”的黄河中的惊涛骇浪咆哮里的中流砥柱和断崖千尺,就会想到天开地辟、鼎覆鼎翻、万险千难、九死一生仍然巍然屹立又灿烂辉煌的中华民族。

  鲁迅先生在其《秋夜》中写到后院中的两株枣树,寥寥两句,隐隐的字里行间流露隐含着他的挚爱和操守。

  至于新婚中有把枣子洒在床上,缝在褥中,为的是企盼早(枣)生贵子,作为一种民俗也无可厚非。事虽无聊但也可见人们对枣子的好感吧?这正是:

(一)

树树木木虽无声,枝枝叶叶皆有情。

郁郁葱葱原野上,萧条之后是春萌。

(二)

枣木俨然君子风,松竹德才亦相同。

一声不响谦谦立,四面成蹊因何情?

(三)

至坚至瓷天然成,不屈不挠自英风。

春华照眼材中贵,秋实果腹木中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