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版:文艺·副刊总第3764期 >2021-01-11编印

外婆的银手镯
刊发日期:2021-01-11 作者:★潘亚培  语音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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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婆的手镯无缘故的丢了?这些天,她总是在耳边唠叨,手镯去哪了?手镯会飞吗?我这才发现外婆拄拐棍手的手腕上空空如也,没有那个圆润明洁的银手镯了。

  外婆不免絮絮叨叨,说些旧社会女人出嫁如何要让男方买一对手镯,父母如何陪嫁银饰等等。我知道那时是以银为结,以银为彩,以银为荣,以银为贵。可她嫁给外爷时穷得叮当响,哪能得到荣和贵。

  外婆的银手镯是她在过八十五岁生日的时候,我和妈妈精挑细选给她买的。“镯镯其华,月色无银。”那个手镯虽然没有任何花纹,粗犷的形体中也没有精致的线条勾勒,但却厚实饱满,款式简单得无法再简单了。闪着烁烁银光的镯子戴在外婆那衰老而干瘦的手腕上,倒是突兀奇特。有事没事,她总会卷起袖子一遍遍打量,逢人就夸,这是俺闺女给买的,这是外孙女挑选的,甭提多高兴了。

  我知道,那是外婆心里满足的荣和贵,银光点点,宛若星空,也预示着生活的幸福美好。

  外婆年龄大了,早已失去了年轻时的秀慧,难免会丢东忘西。因腕上没有了手镯,心情自然也相当低落,除念叨手镯哪里去了,就是面对窗外发呆,一副无精打彩的样子,甚至埋怨妈妈把手镯弄丢,太可惜了。妈妈在家翻箱倒柜的找呀找,不论筐子里、衣服里、枕头里都找寻一遍,还是没有手镯的影子。

  外婆的心揪在了一起,常常自责自己忘性大了,恁多钱的镯子弄丢了也不知道,自己真没不中用了,甚至如丢了魂儿似的。望着外婆的孱弱背影,我实在于心不忍,就静悄悄地回到家里,四处找寻,我知道她喜欢把东西放在衣服口袋里,就把她的衣服全部抖开,一件一件的仔细查找,忽然发现那件紫红色的衣袋里面有硬邦邦的东西,打开一看,外婆的银手镯闪着白光出现在面前。

  我的眼前一亮,满怀兴奋地送给了外婆。外婆开心得像个孩子一般,赶紧戴在那只生了老年斑的手腕上,口里念叨着以后再也不去掉了。

  手镯并没有玉镯那样的晶莹剔透,娇艳欲滴,甚至在当今也不属奢侈品,不值多少钱,但那却是老人的精神寄托,是幸福的感觉知,是对天伦之乐的诠释。

  愿外婆的手镯别再生波折,愿她心情好,身体健康长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