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阵阵清爽的秋风里,中秋踩着轻盈步伐悄然而来,超市、商场,以及大大小小的临街商家,花花绿绿的月饼盒子引人注目,琳琅满目的月饼让人不得不驻足。小时那种惊喜、惊奇早已不再,代之而来的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数年前,月饼除了农历八月的前半月,在其他时间是难得一见的,那时的月饼也没有多少的种类,包装更谈不上精美。往往用油纸包裹,与那些纸盒里的糖馃子不相上下,虽然是用专门的油纸包装,上面放置一张喜庆红纸,但算不上有多么漂亮,只是分量足、冰糖多、酥甜香。那油乎乎的包装纸,那久违的味道,闻一下,人就被甜醉了。
一斤月饼有两个的,也有四个的,足斤足两,要么半斤,要么半斤的一半,分毫不差。金黄色的外皮让人垂涎,裹着的馅料更让人口馋,分布均匀的冰糖、核桃仁、花生仁、青红丝等等,一刀下去,香飘满屋,香里掺着甜,甜里包着香,那是数千年来中原品尝的甜味,那是游子之于家的味道。冰糖含在口里,凉丝丝、清爽爽的甘甜漫漫浸入喉中,用牙齿轻轻咬合,豁然破碎,满口溢甜,舍不得咽下去,咬着冰糖,恨不能让时间停留,留住口里渐进的融化,任有雾化的糖香在口中的每个角落弥漫。除了甜到心的冰糖,浸泡过糖的大块小块的核桃仁早已失去了原香,呈现出的是在任何地方都不曾遇到过的脆酥甜香,一旦吃过便是唇齿余香,让人回味无穷,让人情思悠远。半瓣的花生在月饼里,起到了灵魂的作用,正是它的加入,普普通通食材变得有模有样,平平常常的味道变得有滋有味。那青丝红丝点缀其中,篡成了另一种味道,刺激着味觉,刺激着食欲。
每年中秋节前夕,爸妈总要买一斤月饼,等啊等,等到中秋节的晚上,在朗朗的明月里,在凉凉的露水里,切成三角,一家围在桌旁品尝。月饼拿在手里总也舍不得吃,面对着天上皎洁明月偷偷许个愿,深深地闻一阵,再轻轻地嘬一口,亮晶晶的冰糖仿如天上的月亮,诡谲、神秘。
在如今飞速发展的信息时代,每到中秋节来临之际,各种各样的月饼层出不穷,单论形状便可细说一番。市面的月饼多种多样,有苏式的、广式的、京式的、潮式的……形状不仅有圆形的、还有正方形的、三角形、椭圆形、菱花形、甚至有别致的花边形的。馅料也是层出不穷,有枣泥馅、蜜豆馅、豆沙馅、玫瑰馅、蛋黄馅、火腿、芝麻馅等。现在的生活水平越来越高,过节跟平常也没什么两样,一年四季,超市商场都有月饼供应。不管那月饼包装有多么华丽精美,馅料有多么新奇,心里一直怀念小时候月饼的味道,怀念那极简的包装,怀念那馅料里大块的冰糖,大片的核桃仁,那青丝红丝,那浓郁的香甜在嘴里弥漫的感觉。
圆圆的月饼象征着合家团圆、家庭美满。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时代的更替日新月异,人的思想、情绪、感觉也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改变。现今月饼吃起来也并不难吃,各有独特的味道,依然是那么的浓郁,香甜。但好多人却留恋那种丢失的味道,怀念曾经的纯朴,月饼只是赋予了更多的岁月沉淀和情感。
欧阳修的《浪淘沙》里有“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毕淑敏说:“岁月的长河不可逆转。”中秋的月饼飘香,岁月无声,珍惜过往,更应该珍惜当下。 (作者:潘亚培)